又是栗子

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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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卡】切肤之痛 01

回村复健土X上忍卡

- 预警:physically和mentally都有点病(字面意义上的)

- 如果涉及到医理上不对的地方……毕竟是个神仙打架的世界,不用计较细节了,都是为了剧情服务……

- 文末详细设定&小论文

- HE

背景设定:木叶的金色闪光及时赶到,在神无毗桥救下了被压在巨石下的带土。然而离开战场,才是漫长痛苦的开始。宇智波带土终身无法再做忍者了。


今天是狐狸正式加入暗部以后第一次执行任务。她很早就起床,仔细检查了两遍装备之后便往集合地点赶去。这次她将和两位上忍组成小队编制去解救人质。两名上忍会在明面上代表木叶用赎金和叛忍交换人质,而身为暗部的狐狸的则要趁机刺杀对方,确保人质和赎金一样都不会损失。她一边飞奔向木叶村的大门,一边深深呼了一口气。和她一起执行任务的上忍里有她非常敬仰的前辈,她因此有点紧张,希望自己能够在前辈面前留个好印象。


当她到达集合点的时候,有一名上忍已经在等着了。“阿斯玛先生,”狐狸跟他恭敬的打了个招呼。她年纪很轻,在这些参加过三战、经历丰富的上忍面前是个晚辈。


“啊,你就是和我们一起的暗部吧?”阿斯玛说,“你才几岁啊?”


“我虽然年纪不大,但可以胜任这个工作的,”狐狸急忙说,“我——”阿斯玛摆摆手打断她。“我只是随口说说啦……当年卡卡西加入暗部的时候指不定比你还小些呢。”


“说起来……卡卡西前辈他还没来……”狐狸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心跳停了一拍。当她还只是暗部的候补队员时就听过了卡卡西前辈的大名,可惜等她正式成为了暗部成员卡卡西已经离开暗部转为了上忍编制。能够和这位天才忍者一起执行任务,她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阿斯玛耸了耸肩。“等等吧,他不会来太早的。”果然两人又等了一阵,才见到银发青年掐着点抵达。“抱歉,久等了。”来者笑着打了个招呼,转而看向狐狸。“你就是一起去的暗部吧?你叫什么名字?”


“狐狸。”狐狸当然不是真名。对于暗部成员来说,名称只是一个顺口的代号而已。虽说许多暗部成员在私下也会称呼真名,但狐狸是个孤儿,她本来也没有名字,狐狸就成了她的大名。至于为什么是这么奇怪的名字,完全只是因为她的暗部面具正好是狐狸的图案罢了。


卡卡西却对这个回答皱了皱眉头。“现在暗部取名也太随意了吧,给你这样一个年轻小姑娘这么不走心的名字……”


狐狸连忙说:“我无所谓的,卡卡西前辈。我对名字没什么要求。”


“前辈?”卡卡西对她的称呼感到好奇。


“啊,我现在在您以前带过的六队里,是天藏队长的部下……虽然没能共事过,但对我来说您就算是暗部的前辈吧……”狐狸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原来如此。我之前听天藏说新加入了一个成员,就是你吧?这么说来,这是你头几次执行任务?”


“其实是第一次任务……不过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完成任务的,不会给前辈拖后腿的。”狐狸不安的用手摸索着身侧的忍具包。旗木卡卡西可是12岁就升任上忍、当过暗部队长的精英忍者,想来是个对同伴要求也很高的人。而自己毫无经验,这种情况下说不定会被前辈嫌弃。


可是卡卡西前辈居然只是笑眯眯的说:“真巧啊,我在暗部的时候也是狐狸面具呢,这次任务就拜托你啦。”


“真是随和,还差点迟到……”狐狸有些惊讶,“完全想象不出暗部出身的人会是这种性子。他真的像传闻中一样厉害吗?天才……不是一般都很高傲吗?”


但很快她的疑虑就在任务中被打消。当她从暗处伺机趁着敌方与卡卡西、阿斯玛交换人质时一举刺穿对方的头颅将人质解救,树林里忽然又里里外外围上了敌人。敌方并不隶属某个忍者村,而是一群叛忍集结而成,通过贩卖信息、绑架勒索为生。跟这些在实战中行动老辣、刀尖舔血的家伙相比,即使狐狸的刀法精湛,但她的实战经验还有所欠缺,很快就有些乱了阵脚——不过卡卡西和阿斯玛一加入战局,形式就立刻扭转了。两位经验丰富的精英上忍顷刻间便扫清了一片敌人。尤其是卡卡西——他的雷切就像传闻中一样既好看又凌厉,带着低鸣划过林间,强大而充满力量的美感让狐狸内心震撼不已。


“这就是传说中「写轮眼的卡卡西」……”她心这么想着时,两名上忍已经干脆利落的结束了单方面的压制,那些手下败将则躺在地上呻吟不已。“接下来就让我来收尾吧,前辈们请休息一会儿。”狐狸说着拔出长刀,对准叛忍们的喉咙刺下去,这种脏活理应由她来做。


“真不愧是暗部啊……”阿斯玛看着眼前身材小巧,看似年幼柔弱的姑娘面不改色把对方的哀嚎堵在喉咙里,忍不住感叹道。


“即使我不这样做,他们也都是废人了。当不了忍者,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狐狸把刀拔出来,看了一眼这个被雷切切断了手臂又被穿喉的家伙。可是——说完这句话她感到自己也许有说错的地方,因为两位前辈之间的气氛立刻有些奇怪。阿斯玛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卡卡西脸色一变,突然几步跨她身旁将她狠狠拽开——接着那叛忍的尸体瞬间在他们原先的位置上炸开。


“你没事吧?”卡卡西问她,可是狐狸却慌张的回答:“不,前辈你的肩膀——”卡卡西将她扯开的时候被起爆的尸体伤到了肩膀,染成一片红色。卡卡西转头看了一眼,“不要紧,只是擦伤而已。”


“就算擦伤也包扎一下啊。”一旁的阿斯玛也走过来,把急救医疗包拿出来,帮卡卡西把肩膀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好在任务成功结束,他们带着人质即刻便能启程返回木叶。然而狐狸却有些忐忑——不知为何,她感觉前辈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虽然卡卡西的话一直不多,可回程时他的气场明显游离在几人之外。狐狸想问,但有些怯场不知道怎样开口。


虽说他们三人脚程很快,但人质却无法做到。因此在返程途中,他们在一个小镇上稍作休整。“那家甜品店最近很有名啊,我在村子里都听说了。”吃饭的时候阿斯玛看到了对面的一间甜品铺子,“我去买点丸子带回去给红。”


“啊,我也听说过这家店!”狐狸说,“我——我也想去买点。”她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卡卡西前辈,没想到刚才一直沉默的卡卡西也点点头。“我也去看看。”


阿斯玛和他的女朋友红都是忠实的丸子爱好者,他认真的挑了个大礼盒装放进随身卷轴里。卡卡西却很犹豫的样子,他把菜单反复看了两遍,最终才说:“那我要一份小豆汤吧。”语气听起来有些遗憾。


“前辈要带走的话……丸子会不会好带一些?”狐狸小心的问。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即使收进卷轴里也很不方便,一个不小心就反倒会把卷轴打湿。


卡卡西摇摇头,“不是我自己吃,帮别人带的。”


是帮女朋友带的吗?狐狸猜想,毕竟这么千里迢迢的带这么麻烦的东西回去……她虽有些好奇,但也不好意思问出口——也有些不敢问出口。毕竟得知优秀帅气有好感的前辈已经有女朋友了她还是会有一点点失落。


回到木叶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几人便在村口分别。“我得走了,阿斯玛。你去四代目那里说一声吧。”卡卡西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忙的便纵身跃入黑暗中,就好像紧接着又要去下一个任务似的。


“第一次任务感觉怎么样?”回到暗部复命时,天藏笑着看向狐狸。狐狸半跪在地上,有些不安的开口:“我的经验还不足……如果不是卡卡西前辈救了我,恐怕现在我已经不能站在这里回报给您了。”


“以第一次来说,你也算基本到位了。以后仔细一点。”天藏说,“你还在担心别的什么吧?说出来看看。”


狐狸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队长,又慌忙低下头。“不……我只是——好像说错话了。”她继续解释:“我在给任务收尾的时候……说到了即使我不出手,那些废了手脚的家伙也不见得能活下去,更不要说继续当忍者了。我这么说的时候,前辈们好像有些——总之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我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身为暗部的后辈,第一次执行任务就得罪了前辈那可不是件好事。更何况那可是她一直以来最崇拜的前辈,谁不想留个好印象呢?


天藏叹了口气。“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卡卡西前辈啊?”


“咦?不,我没有——”狐狸立刻脸红起来,露出少女的扭捏胡乱摆手。


“卡卡西前辈这么优秀,喜欢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天藏说,“不过……你年纪还小,不了解他的事情……你对他有着对前辈的崇拜就够了。”


“是说卡卡西前辈已经有女朋友了的意思吗?说起来今天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也说要给人带小豆汤……”狐狸迟疑的说。


天藏很严肃的看着她,“那倒没有——但你也别指望将来有机会了。这些事情,本来也不该随便告诉外人……不过你现在也是我们暗部的一员了,就算我不说,迟早你也会听到传闻的。卡卡西前辈背负了很多,我希望你听完以后不要被传闻误导、或者无意间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听到队长如此正式的谈话,狐狸也收起了刚才的八卦和好奇之心,握了握拳。“是。”


“你知道前辈的别称叫「写轮眼的卡卡西」对吗?”天藏问她,“你有想过为什么他身为外族却有着血继限界的写轮眼?”


这的确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宇智波一族对写轮眼看得很重,轻易不会流落在外。“听说……前辈是在三战的时候得到的。”


“没错。实际上,这只眼睛是他队友给他的。当时他们在执行神无毗桥的任务,而他的同伴为了救他被巨石砸中。自知逃生无望,于是将自己的一只写轮眼送给了卡卡西前辈。”


狐狸被这个故事震撼到了。“原来是这样……可是——”可是这和今天的经历有什么关系呢?她的疑问还没说出口,天藏队长又继续了。


“如果这个故事截止到这里,那么卡卡西前辈的人生就完全不同了。”他说,“但幸运的是,他们的老师,也就是四代目大人及时赶到,将原本绝无生还机会的队友给救出来了。”


“啊,那不是件好事吗!”


“没错……当时刚刚开眼的宇智波少年就这样免于一死。可是——他的右半身已经被巨石砸烂了。他被救回来以后,右侧身子都没了,右腿也没有知觉。据说内脏损伤严重,全靠医疗忍者用查克拉维持。所以从那时起……他就长住医院,而卡卡西前辈一直在照顾他。当你说那些叛忍是废人的时候……想必卡卡西前辈很不好受吧。”


狐狸难过的低下头,她完全没料到看上去一直随和到甚至有点懒散的前辈居然有这样痛苦的遭遇。“那现在那位……宇智波先生怎么样了呢?”她问。


天藏摊了摊手。“他那种程度的伤,应该说活着本身就是奇迹了。听卡卡西前辈以前说过他试着装义肢,可能当时医疗条件还不成熟吧,并没有成功。后来卡卡西前辈从暗部退出之后我就不太了解了。”


“等等,”狐狸惊讶的说,“要说神无毗桥战役的话,到现在为止已经五年多了吧?所以前辈这么多年一直在照顾……”


“是啊……任务之外你都别想见着他的人。”天藏叹了口气。“最开始还好些,这两年他跟我们打交道也越来越少了。所以说,他背负的东西真的很沉重啊。”


此时天藏口中的男人刚刚抵达木叶医院。他和前台的护士小姐打了招呼,熟练的拐进了住院部。虽然医院的走廊里总是充斥着一股疼痛哀戚的气氛,但他的心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受到影响,手里提着的小袋子前后一晃一摆。最后他停在了走廊尽头的房门前。


“今天怎么样?”他低头问。


“还是老样子……你受伤了?”回答他的是只小狗,那只脸上皱巴巴的八哥正趴在病房门口打盹。虽然卡卡西已经换过衣服,但血腥味是骗不了狗鼻子的。


“只是一点擦伤而已,帕克……”


名叫帕克的忍犬却不满意主人的回答。“你执行任务应该把我们带上的,”帕克低吠,“这里有护工有医生,他出不了事情的。倒是你出任务才比较危险——”


卡卡西苦笑了一声。“你知道他不喜欢喊护工帮忙……我怕他像上次一样摔在地上半天也不叫护士来……麻烦你照看了。”帕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对了,今天有一件事来着。”卡卡西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帕克又说,“有个穿西装的男人看探望过他。”


这倒是让卡卡西很吃惊。他因为现在身体的状况,几乎完全避不见人,访客真是个稀奇的事情。


“你知道是谁吗?”


“不认识,但不是个忍者。你自己问他吧,我要回去了。”帕克说完后砰的消失了。


卡卡西进屋的时候里面一边漆黑。他犹豫了一下,熟门熟路的走到病床边——当你在同一个房间里呆了五年多后,其实开不开灯都没什么分别了。


“带土,你睡了吗?”卡卡西小声问。现在还没到睡觉的时候,他有些担心对方是否不舒服,于是向对方的额头伸出手去。


床上的人把头转了转避开他的手表明自己没有睡着。于是卡卡西把床头的台灯打开,然后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了床头柜上。带土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抱歉,今天任务回来因为要照顾人质的速度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卡卡西说,“不过我们路过了一家最近很有名的甜品店,我就给你带了小豆汤回来。你想尝尝吗?”


带土并没有理他的意思,只有他身体随着呼吸的起伏表明卡卡西确实不是对着空气在说话。“本来想给你带丸子的,但是怕你消化不好……阿斯玛给红买了个大礼盒装的。”他想了想又说,“今天一起执行任务的还有个暗部的小姑娘,年纪挺小的,在天藏的队伍里,一转眼天藏现在这个队长当的也像模像样了。”


卡卡西又说:“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有任务,大概可以在医院呆着。啊对了,帕克换了一种香波,闻起来有点怪……”除去任务以外,他其实也没有太多能说的新闻,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同期的聚会。显然带土对他家忍犬用什么香波并没兴趣,因此打断了他。“你不能闭嘴一会儿吗?带着面罩话还这么多。”


曾经两人还在共同执行任务的时候带土这么吐槽过他,但和现在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那时候虽然打打闹闹,可卡卡西回忆起来却又是心酸又是怀念。不过既然带土这么说了,他也只好住嘴,安静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病房里只有两人规律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卡卡西才重新开口。“我听帕克说,今天有个穿西装的人来看你?”这一次带土总算有了动静。他从向右躺转成平躺,然后把身子的重心倾斜到左侧肩膀上,用劲坐了起来。他坐直的时候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右侧的衣服里空荡荡的塌下去一大块,右脸也完全毁容了,狰狞的疤痕非常清晰可怖。左脸倒是完好,可却没了眼睛,眼眶干巴巴的瘪下去。总的来说,整个人都破破烂烂似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卡卡西说:“没错,我今天约了个房产中介。”


“什么……?”卡卡西疑惑的回望他。


“我让护工帮我找了个中介,我打算把宇智波的老宅卖了。”带土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仿佛只是在商量明天晚饭吃什么。卡卡西下意识想伸手去拍他的肩膀,但伸了一半最终把手落到了床沿上。“为什么——?你在说什么带土!”卡卡西瞪大眼睛看着他,“如果把房子卖了,你出院以后住哪里?”


带土却好笑的哼了一声。“还有出院的时候吗?连那位纲手大人都下了结论……”


“纲手大人只说现在没办法给你装义肢而已!只要你情况稳定,就不用再靠医疗忍者用查克拉来维持内脏了——”


“都快稳定六年了,还要稳定到什么时候?”带土平淡的说,并不想和卡卡西争辩。“再说哪怕我可以回家呆着,我这种身体不靠他人根本无法自理。请护工不花钱吗?还不如把房子卖了,钱就留着我住院用吧。”


“带土,”卡卡西稳定了声音,“费用你根本不用操心,我现在出任务的报酬完全足够的。”虽然宇智波带土是在战争中光荣负伤的英雄,又是火影之徒,但三战结束后的伤残患者众多,木叶的医疗资金不足,如果不是靠卡卡西支付高昂的医疗费他怎么可能在病床如此紧张的时期长年住上单间病房?更不用说复健、护工和长期查克拉治疗的不菲成本。这些可远远不是战后村子所能报销的,即使卡卡西把病房以外的时间全部花在了任务上,也不过堪堪持平而已。


“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带土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但我可没必要体恤你的心情。”


卡卡西的手用力抓了抓床单,但没有立即反驳带土。“不……”过了一阵他才轻声说,“你知道不是那样的……”但很快他又换了话题:“你想喝点小豆汤吗?我放在卷轴里带回来的,应该还没有凉。”


带土懒懒的靠在床头没有去看小豆汤。“不喝,你扔了吧。”“我放在这里,一会儿你想尝点的话——”


“扔了。”带土懒得跟他再费口舌,重新躺回被子里,将身体朝右边转去,把残破的半身挡起来。卡卡西只好站起来将完全没动过的小豆汤拿到卫生间倒掉。


“我要睡了。”带土最后说了一句,便把头蒙起来,完全不管房间里的其他人。卡卡西叹了口气,将台灯给他关上。


“我明天再来看你。晚安,带土。”他说完就看着床铺,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回答,这才开门离开。


卡卡西并没有立刻回家,他往上又走了一层,敲开了野原琳医生的办公室。


“琳。”他打了个招呼。


“卡卡西?你今天不是有任务吗?”琳有点惊讶,“带土他……怎么样?”


“他想把宇智波的老宅卖了,继续住院用。”卡卡西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这样……那他以后怎么办——”琳说到一半却住口了。老实说她也不清楚带土还有没有重新住回自家宅子的那一天。


“琳,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琳露出沮丧的表情。“还是很困难啊……安装普通的义肢他受不了,可是细胞培育新的肢干什么的,这种技术还太不成熟了,临床试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


像带土这种情况,一开始当然是希望他能够安装义肢。那时带土迫切的渴望重返战场与队友们并肩作战,他非常配合治疗——直到他安上义肢的那一刻。安装上义肢后带土的幻肢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骤然爆增,如果不靠镇定剂和止痛药来缓解他义肢与身体相连接的剧痛,他几度痛到昏迷。长期无法根除的疼痛远比战场上一时的伤害来的可怕,夜不成寐带来的精神衰弱也让人变得暴躁而喜怒无常。此外更麻烦的是,他与义肢的神经连接也磨合不好——简单来说,他的右身上只不过吊着一坨无法自如活动、徒增痛苦的累赘。最后水门老师想办法请来了传说中的三忍之一的纲手大人帮他看诊。


“幻肢痛是因人而异的,目前也没有可靠的治疗方法。”纲手说,“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他还是拆除义肢比较好,否则他精神会先垮掉。也许将来细胞培育的技术成熟了可以试试更贴合人体的义肢……”


当今忍界还没有比纲手大人更权威的医疗忍者。于是带土的义肢被取了下来,恐怕在新技术开发以前他都没法再装上了。“……为什么会这样?”卡卡西漠然的看着被重新取下的义肢,琳垂着眼站在一旁。


“一般来说幻肢疼痛由于大脑不能接受自身缺失的部分,在潜意识里仍觉得那一部分还存在。何况就算能克服幻肢痛,安上义肢,他的内伤……”琳说不下去了。但卡卡西很清楚她背后的含义。


——他的伤势也不允许他继续从事忍者这种以命相搏的职业,能够生活自理、活下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一个刚开了二勾玉的宇智波少年,他的前途本该大好。他还没来得及施展拳脚,却再也没机会离开病榻了。少年的踌躇满志、一腔热血——从此都化如泡影。曾经身姿矫健,如今却只当半个普通人不如。那个梦想成为火影的带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接受这样的事实?


自从纲手大人下了结论,带土便愈发沉默。他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家伙,可是现实掰着他的头、把事实摆在他的眼前,由不得他拒绝——他终身无法再做忍者了。


住院的第三年,带土已经到了连琳和卡卡西都不愿意见的地步。他们的同期大多随着战争结束逐渐步入新生活,他的固定访客基本就只有水门班了,可如今连水门班的成员他都不愿看到。


“琳……你不要再看着我了。”有一次他在幻肢痛的发病以后闭上眼睛转开头。卡卡西明白他的心情——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带土想保留一丝尊严。他不想被琳看到在病床上渐渐衰弱无力的丑态,琳担忧的目光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他说话的气息还很虚弱,但他很慢很慢的把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楚,卡卡西和琳都明白其中的坚决。琳是个坚强而体贴的女孩,她虽然心里万般难过,最后还是强忍着泪水说:“带土,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带土感激的点点头,又说:“卡卡西你也——”但他的话被打断了。“带土,光是护工照顾你我们都不放心,我会继续来看你。”卡卡西回答他,“你拒绝我也没用,我力气比现在的你大,就算是绝食来威胁我,我也能把导管塞到你嘴里。”


“你——”带土猛然睁开眼,他没料到卡卡西竟然这么回答,因为惊诧和怒气而胸口起伏。“你别——别让我恨你,卡卡西。”卡卡西很久没听到带土用这种语气叫他的大名了。以前带土总是笨卡卡、笨卡卡的叫他,搞得他非常恼火,此刻他却有点怀念在他名字前多加上的那个音节。


“带土!卡卡西说的对,光是护工也不行啊……我会努力研究医术来治好你、在这之前就让卡卡西照看着你好吗,拜托别让我们……”琳急忙说,她的声音还带着啜泣。


也许是看在琳的份上,带土只是对着卡卡西哼了一声。这几年来他的脾气变了许多,和小时候那个阳光又积极的形象判若两人。虽说当下他并没有立刻反驳,但从此之后带土完全用行动表明了他如何抗拒卡卡西的陪护。“你不就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补偿我、减轻一点你的愧疚吗?”他冷笑道,“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该让我一个人呆着静一静。同一双眼睛,一只只能看见窗外的树干,另一只却是「写轮眼卡卡西」的眼睛,你的出现只会不断的提醒我这个事实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眼睛就——”既然带土还活着,宝贵的写轮眼自然也不必托付给他。


“然后你就可以一身轻松不必抱疚?”带土说,“不,这只眼睛给了你,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它。再说你还给我,也不过只是徒增我查克拉的消耗而已,这是盼着我早点死掉算了吗?那样的话,你倒的确省了麻烦。”


这个时候卡卡西通常以沉默应对。他不想跟一个只能被关在房间里的病人争辩,更何况带土说的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事实。既然接受了这只眼睛,就应该接受这份沉重的嘱托,带土不能看到的世界,就由他的眼睛来看清。之所以说这只是「某种意义上」的事实,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论再做多少也不会稍减愧疚,更是万万不会觉得带土麻烦,以及……他所做的一切也并不全出于自责与负罪感。


磕磕绊绊又过了两年多,到了现在带土的情况仍然没什么希望。卡卡西收回思绪,对琳勉强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总之继续加油吧,说不定什么时候细胞培养就有进展了……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家,明天再来。”他摆摆手转身出门。


“卡卡西……”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听起来有些迷茫。“带土情况这么糟,我有时候都觉得——”


“带土可是要当火影的家伙,”卡卡西背对着她说,“我一定会让他好起来的。”


然后他回头弯起眼睛对琳笑了笑。“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的。”


回到家卡卡西把外衣脱下,给肩伤换了药和绷带。匆忙的洗漱之后他躺倒在床上。这几年来,他的上忍宿舍基本只剩下睡觉洗漱的功能,因此家具上也蒙了一层灰。可是床头的相框却擦得很干净,他伸手摸了摸相框的玻璃,冰凉的触感传来。


“……晚安。”卡卡西疲倦的低声说。


这是神无毗桥事件后的第两千零七天。是宇智波带土失去半身后的第两千零五天。是卡卡西开始漫长而无望的旅途的第两千零四天。


好在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是带土继续活下去的第两千零八天。

tbc

- 这个if线的故事大概发生在神无毗桥的五六年后,此时卡18 土19。之所以让土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是为了让他们成长到身心成熟,可以开车的年龄。其他人都存活,卡加入过几年暗部,后来调回上忍。由于四代及时救下了带土,所以他也没见过斑,斑跟这个if的故事也没啥关系……其实只是不想写到主线剧情

- 只是个人见解……不过最早看连载的时候第一感觉是土在神无毗桥一役重伤这个状况或多或少让他的突然黑化更加合理一些?毕竟身子残废了半边少只眼睛还能这么乐观的在地底复健,全靠对水门班的执念才撑下来吧,结果一出来看到那个画面,对比实在太强烈了……在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好不容易以为看见希望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没有了的感觉……

- 所以很想描绘一下如果土在神无毗桥活了下来,却要面临着「再也不能当忍者」这种困境的if线。感觉一般同人里表现精神上的挫折之类的会比较多,但不怎么看到因为生理的局限而导致的困境……虽然hy是个写轮眼可以热插拔的世界,但事实上我还是觉得生理状况对心理的影响是很巨大的啊……如果是没有遇到过斑、没有植入柱间细胞的回村线的话,的确可能会有这种if吧?【毕竟斑都盖章土的身体(不考虑柱间细胞的话)没法当忍者啥的

- 至于在这条if线下土和卡的反应,卡大概不会像暗部卡那么阴沉,反而会更贴近hy正传里的性格一些?因为带土的脾气变得不好,所以卡反而会更加直白的展现他的温柔一些?土的话,因为受到伤害的并不是卡和琳而是自己,他也是贯彻了自己的忍道来行动的,所以他应该不会恨这个世界吧……但是他也许还是会想逃避现状,所以能想到的就是他会更加封闭自我一些……?

- 最后当然会有一个俗气、圆满的HE【和一些原作设定魔改

- 大概就是建立在这样的理解上来写这个故事的……如果不认同的话很抱歉让你看了这么多……别打我【怂 非常怂 

- 因为这个题材没怎么看别人提到过,真的很怂,全是个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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